第188章 :宁汉合流。_扭转乾坤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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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88章 :宁汉合流。

  第188章:宁汉合流。

  金灿灿的朝阳,射穿了天边的鱼肚白。

  轰隆隆!

  大江之上,波涛起伏,狂风呼啸间,无边无际的江面仿若一头巨龙翻滚,滚滚奔流向东。

  璀璨的阳光,洒在了江面上,浮光跃金,璀璨耀目。

  呜呜呜

  低沉悠扬的号角声,响彻这浩浩大江。

  号角声中,

  荆州水师战船,轰然向江东水寨逼近!

  那连绵不绝的大船战舰,似天边乌云汇聚,带着一往无前,碾平一切的气势,轧过呼啸起伏的波涛。

  密密麻麻的巨桨,一齐划动水面,掀起了惊涛骇浪。

  层层叠叠的帆樯汇聚,几乎将天上洒下的朝阳遮蔽。

  一艘艘庞大的战舰楼船,如巡视江面的巨兽,随着大江水浪的沉浮,缓缓起落沉浮。

  黑压压的荆州水军士卒,稳稳站满了所有的大船,纵然行在这茫茫江面上,纵然狂风恶浪不息,可这些士卒似是脚下生根,如履平地。

  他们兵甲齐全,戈矛高举。

  入眼处,

  层层叠叠,人头攒动间挤满甲板。

  烈烈阳光,照亮了他们手中戈锋矛尖,也照亮了这些士卒发红的面庞……

  他们是荆州水师!

  他们是荆州水师士卒!

  那些降了曹操的水师士卒,成了曹操南下江东的水军根基,结果周郎一场大火,烧的曹孟德南征美梦成了一捧飞灰。

  烧的荆州水师老卒,死伤惨重。

  自此,曾在这大江之上,与江东水师争锋的荆州水师,似乎就此没落了下去……

  荆州水师似乎成了落满尘埃的一个名词……

  世人只知江东水师无敌,却不知荆州水师的雄风……

  可今天携襄樊大胜之威,荆州水师又回来了!

  荆州水师又杀到了这大江之上!

  荆州水师要告诉世人,谁才是这天下真正的水战第一!!

  咚咚咚!

  激昂厚重的战鼓敲响了,在这大江上,声震四方,催战之意不绝。

  呼啦啦!

  最前方的一艘楼船上,楚、吴两面王旗大纛迎风烈烈,高高俯视着这大江两岸。

  大纛之下,

  孙仲谋碧眼紫髯,望着前方的江东水军大寨,面带冷笑:“大耳贼!这次看你如何拦孤?!!”

  上次孙仲谋在甘宁的护送下,欲回江东,结果被刘备调动江东水师,生生将他这江东吴侯拦在了江东岸边。

  他一直视为奇耻大辱。

  这一次,自己带着刘子烈的荆州水师大兵压境,孙权倒要看看,江东水师到底敢不敢冲自己动手!

  ……

  江东水寨,密密麻麻的水师战船早已驶出大寨,随时准备迎敌。

  旌旗汇聚,甲兵登船。

  但整个大寨内外,却毫无战意,只剩下人心惶惶:

  “旧主,那是江东旧主杀回来了!”

  “什么旧主,那是吴王!”

  “早听说吴王在襄樊之战中,生擒满宠,轻取襄阳,又北上朝觐天子,天子议孙氏三代之功,册封吴王……看前面那艘船上,王旗飞扬,此事竟然是真的!”

  “吴……果然是吴王!嗯?那面【楚】字王旗又是谁?”

  “蠢!咱们江东的那位姑爷,荆州牧刘子烈被封了楚王,这你都不知道?!”

  吴楚两王联手,甚至连当年的老对头,荆州水师都杀过来了,江东士卒无不心头惶恐不安。

  抵挡?

  谁敢冲昔日的江东之主动手?

  那不仅是江东旧主,更是天子金口御言,亲自册封的大汉吴王!

  那是天下法统所在,谁敢当众“大逆不道”?

  况且如今的江东水师,都被一帮不曾见过血的世家子所掌控……若是大都督周瑜尚在还好,可指望这帮世家子能打过荆州水师?

  开什么玩笑?!

  咚咚咚!

  战鼓声越发急促。

  不见首尾,千帆竞发的荆州水师,已经距寨外的江东战船愈来愈近。

  为首的几艘战船上,统兵校尉已是满头大汗:

  “怎么办?打不打?”

  “你疯了!看清楚对面船上那面【吴】字王旗了么?当今吴王就在那船上!”

  “前番我等在建业边上,阻吴王上岸也就罢了,此时若是冲旧主动手,罪名谁当?”

  “唉,如今旧主已经是天子亲封的吴王了,谁动吴王,谁就是大逆不道。”

  “呵呵,现在江东水师各部将领,都换成了那帮对水战狗屁不懂的世家子,指望他们能打的过荆州水师?你我定是有一个在说痴话……”

  轰隆隆!

  乘风破浪声中,那艘挂着吴、楚两面王旗的大船,已然距离江东水寨极近。

  最前面的江东水师士卒,甚至能看清对面船上,那道碧眼紫髯的身影……

  再往前进,双方便要开战了!

  “太近了!吴王坐船再逼过来,就,就来不及了!”

  “退!赶紧退!”

  “可不曾有吕蒙将军的军令……”

  “速速将此间事报与吕蒙将军,我等先退!”

  江东水寨外,众军尚未收到军令,可随着荆州水师的逼近,所有江东战船竟不约而同的后退。

  近千战船,同时后撤避让,那场面蔚为壮观。

  江东水寨内,瞭望台上。

  有士卒跪倒在吕蒙脚下:“启禀子明将军,寨外各部校尉、裨将,言荆州水师势大不可力敌,特请示将军,我军水师是战是退?”

  还请示个屁!

  吕蒙嘴角微微一抽,他站在高处看的一清二楚,自己的军令还不曾下,这些人就已经毫不犹豫的后撤了……

  吕蒙很清楚,这些领兵校尉在忌讳什么。

  一旁的副将忍不住开口:“子明将军,水师军心震动,将军何不亲出水寨以振军心?”

  吕蒙像看傻子一样,看向那副将……

  你以为本将为何躲在这水寨,死活不愿露头?

  跟着刘武北上一遭,吴王如今声望,何等之高?

  如今刘武更是尽发荆州水师护送,吴王之势,何等之盛?

  水寨外的那帮奸猾货色,不愿得罪吴王,不愿落个与旧主交战的骂名,难道我吕子明就愿意干这等大不韪之事?

  吕蒙正要开口斥骂,忽然又有军士来报:“陆氏家主,奏曹掾陆绩入水寨。”

  陆绩?

  他怎的这时候来了?

  吕蒙心头诧异,但还是开口:“请。”

  ……

  大江之上,

  荆州水师一往无前,不断地前进,

  再前进,

  眼看着水师船队,就要行至水寨门口。

  原本挡在前方的江东战船,不约而同的后撤,

  再后撤,

  须臾间,便要彻底退入江东水寨。

  正在此时,一艘小舟自水寨中逆行而出,舟上有人高声疾呼:“奏曹掾陆绩,参拜楚王、吴王两位殿下!”

  陆绩?

  他要做什么……

  孙权一愣,下意识的看向身边的刘武。

  刘武只是传令:“召陆公绩上前参拜。”

  踏踏踏!

  一阵脚步声自甲板上由远及近,陆绩恭恭敬敬的站在两人身后,行礼参拜:“陆绩拜见吴王、楚王两位殿下。”

  两人先后转身,

  孙权冷冷的望着陆绩:“公纪此来,是要代江东水师向孤开战的么?”

  陆绩摆手:“吴王说笑了,吴王不仅是江东之主,更是大汉吴王,楚王则是我江东之婿,于公于私,江东水师万万不敢对吴王、楚王不敬。”

  这陆公纪总不能是来求和的吧?

  孙权眉头皱起,

  一旁刘武开口,问出了孙仲谋的疑惑:“既非开战,公纪此来何意?”

  陆绩笑了:“陆绩此来,不过是为两位殿下尽些绵薄之力罢了……”

  说着,

  陆绩上前一步,对二人一阵耳语。

  谁也听不清陆绩说了些什么,只能看见孙仲谋那双碧蓝眸子,闪过一丝错愕……

  ……

  大日西坠,夕阳漫天。

  赤红霞光飘荡于大江上,半江瑟瑟半江红。

  轰隆隆!

  荆州水师,风帆鼓满,巨浆搅动大江,破开这满江红霞。

  直往前方行去!

  声势浩大的荆州水师,前行的速度越来越快。

  他们经过了江东水师寨门处,但没有丝毫停留,依旧在江面上驰骋而去,似乎毫不在意这水寨中的江东水师,会背后袭击。

  连绵不绝的船队,很快越过了江东水寨。

  下一刻,

  铺天盖地的江东水师,轰然冲出了水寨!

  大小战船,艨膧巨舰,密密麻麻的停满了水寨辕门。

  哗!

  江涛激荡,数不胜数的江东战船调转船头,顺着荆州水师留下的波涛水文,毫不犹豫的紧随其后。

  再没有之前面对孙权时的畏畏缩缩,迟疑不前。

  轰隆隆!

  浪涛激昂,被江东战船撞碎成大片的白沫。

  江东水师的巨桨划动越来越快,船上的风帆已经是满帆,风驰电掣之间,江东的战船不知不觉已然与荆州水师齐头并进!

  两支曾交锋数年,各自视为大敌的水师。

  第一次相安无事的并进而行!

  江风越来越急,两支水师并列的距离越来越近,江东的船队开始缓缓分散开来,向荆州水师合拢,融入。

  就像是两条大河,于入海处交汇。

  江东战船,

  顺着荆州水师的每一道缝隙,渗透、插入进去。

  也不知过了多久,荆州水师像是猛然间膨胀了数倍,在江面上冲行之间,威势更甚。

  名震大江两岸的两支水师,彻底融为一体!

  江东水师核心在建业,后世简称为宁。荆州水师核心在大江南北,江汉平原一代,后世简称汉。

  宁汉合流了……

  江东帅船上,

  原本执掌江东水师的吕蒙,正恭恭敬敬的站在一名白袍大将身后,脸上没有丝毫愤懑受辱之色。

  呼!

  江风吹过,拂动大将白袍,大将微微扭头,露出了一张年轻的面庞……

  雄姿英发,英气勃勃!

  赫然是江东水陆大都督,周瑜周公瑾!!

  被孙绍罢免的大都督周瑜,竟不知何时又回到了他的江东水师!

  西坠的黄昏大日下,

  各艘江东战船上,一道道或年轻,或苍老的身影出现在甲板上。

  黄盖,

  韩当,

  程普,

  周泰……

  回来了!

  往昔被孙绍罢免的江东老将,撑起江东六郡八十一县的擎天白玉柱,架海紫金梁,通通都回来了!

  江东水师,依旧是那个所向披靡的江东水师!

  依旧是大汉吴王的江东水师……

  沧啷啷!

  江东帅船上,周公瑾猛然拔出宝剑,双目灼灼:“传我军令!全军紧跟吴王座舰!”

  “直取建业!”

  轰!

  烈烈大风中,吴、楚两面王旗大纛,飘荡激扬,领着吴楚水师,向建业压去!!

  ……

  夜色深沉,

  月出于东山之上,徘徊于斗牛之间。

  皎洁的月光遍撒大江两岸。

  轰

  碧潮滚滚拍岸,激起如雪浪花。

  淅沥沥

  皓月光辉下,一张几案摆在岸边,诸葛卧龙月下独酌。

  他举盏,

  似是在敬天上的月亮,随即仰头饮尽盏中酒。

  清冽的酒水,顺着他的喉咙落入肚腹,酒液甘甜,却浇不尽他心中苦闷,诸葛亮醉眼朦胧的望着天上的圆月:“想来,主公此时候应该已经渡江北上了吧。”

  自下卧龙岗以来,哪怕是刘玄德的局面再危急,他也有自信,有能力扭转局面,可只要涉及那位长公子。

  他诸葛孔明的所有谋划,似乎都落了空。

  自己看不透刘武的每一步,但刘武似乎只要反掌之间,就能化解自己一个又一个妙策,让自己所有的心血,都为之白费……

  诸葛亮曾听人说过,自己出山辅佐刘皇叔后,老师水镜先生曾感叹:【卧龙虽得其主,未逢其时。】

  如今看来,这未得其时,或许便应在刘武身上。

  诸葛亮一声叹息……

  主公啊主公,

  你这长子如此天纵其才,有如此宝驹在前,你又何必请亮出山?

  踏踏踏

  一道身影,挡在了诸葛亮的面前:“孔明,如今江东大乱将起,你还有雅兴月下饮酒么?”

  诸葛亮抬头望去,顿时笑了:“子敬兄?来来来,今夜月色正好,子敬可与亮同饮。”

  来者,正是已经退隐多日的鲁肃,鲁子敬。

  自孙绍夺位后,鲁肃便退隐田园,再不曾公开露过面,不成想今夜他却出现在此地。

  望着昔日故友,鲁肃眉头皱起:“孙绍乃是你与刘皇叔所立,如今吴王借刘子烈大军杀回江东,这场兵祸亦是因你主臣二人所起……”

  “如今眼看大战将起,江东士卒战意全无,你竟毫无准备,还有心思在此闲饮?”

  说到最后,鲁肃愈发难看。

  要不是诸葛亮和刘备鼓动江东抛弃孙权,江东又如何会有今日之事?

  眼下刘武已经杀过来了,诸葛亮居然对这事毫不上心?

  “呵……”诸葛亮面带苦笑,轻摇羽扇:“亮早就布置好了,迎敌刘武,再简单不过了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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